土退村排球(海南的乡野排球曾经风靡一时,现在渐渐呈现出没落的态势)

时间:2023-09-15 16:19:29 阅读:8

海南的乡野排球以前风行一时,如今徐徐展现出扫除的态势


海南的乡村多数盛行着排球活动,像我们那边,也就是海南省屯昌县一个平凡的州里,几乎每个男人都是会打排球的。傍晚时分安步于乡下,你总会看到一群皮肤黝黑的乡村伯爹和后生哥们在玩球,他们的球技虽不算精深,但你看他们并不标准的打球姿势,听他们笑骂的海南话,也挺有一番兴趣。这是真正的盛行于乡野间的排球。

军坡节是我们这里最浩大的节日,除了杀鸡斩鸭招徕亲朋和抬公游街穿仗,还得掀开几局排球比赛。那天,镇上排球场拉起横幅,增加喜庆的气氛。午饭后,球场里扶老携幼,摩肩接踵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入。有人来迟挤不到前方去的,便上树爬屋,恐怕错过这一场繁华。在球场中央,球手们没有穿一致的球服,有的乃至光膀子;脚上有的穿球鞋,有的穿拖鞋,不怕地板烫的便索性赤着脚。他们以村为单位,九人一队,打的是三局两胜赛制,每场打21个球,获冠者有一定的奖金。在比赛中,球手们声大如雷,互相照应,最常听到的是:拦他死个;传么球好一点咯,让我扣到他们脚趾上;莫放水,打到他们回家盖被......教学员在场边戴顶草帽,提着个麦克风,大概是过于兴奋,手上青筋暴起,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每一个球打完都市听到他如此的教学:好球!下市么二拦网得分;咿呀,一队么黑发球失误;哎呀,力大个,农场么狗扣球出线......幽默的教学带着当地方言的幽默,抢走球手的不少风头。场边观众天然也不闲着,除了拍手喝彩,就是充任副业批评,像某个球员用垫球的手势去接球时不慎跌倒,就会被说成端一碗饭去拜公。另有一些闲不下去的,到处找人下注。固然,百姓人家没人去开赌球场,这只是图个繁华,赌注屡屡是一瓶饮料或一碗粉汤,你要看得准你就赌,买定不离手。

军坡排球赛会打到太阳落山,比赛完毕时,无论胜负,各队球手都是笑意盈盈的。所谓场上对手,场下伙伴,彼时还在球场上相杀得日月无光,如今又互邀着明早到粉汤店吃粉了。

但是在很早的时分,全镇都没有一个可用来比赛的像样的球场。像我们村,我家屋后一块空旷的草地上,人们钉上两根木桩,拉起球网,再用锄头锄出出界线,这才委曲搭成一个球场。天天傍晚,伯爹们干工归来回头后,就和几个大一点的后生分开这里绑班(分好才能相当的两支步队),然后就光着膀子,赤着脚,把白色的皮球击来击去。但是打着打着就有人踩到大便,由于乡村厕所尚未普及,以是在这偏僻的场合踩到这东西也只能怪你运气不佳。伯爹和后生们的球技相当了得,各怀有特技,有擅于发球的,有擅于接球的,有擅于传球的,有擅于扣球的,也有擅于拦网的。好比力气大的跃富伯爹,为使对手不容易接到球,总是把球垫得高高的,像是能把天上的飞机打下去一样。不外也有一次弄巧成拙,他垫起来的球卡在旁边一棵树的树枝上,拿竹竿捅了半天赋弄下去。他们大汗淋漓打完一场比赛定出胜负,赢球的人手指沾上炭灰,为输的人“画脸”,有画胡子的,有画虎头(在额头上画“王”字)的,赢一场画几多撇,是在赛前定下的端正。如此,在几场球打完后,谁的球技更胜一筹,从脸上干净与否就能看得出来了。

四叔家的昌哥是我们后生里的排球妙手,固然长得不高,但是基本功踏实,球稳好,能跑能跳,曾到场比赛获奖。四叔把他的奖金拿出来买了几斤肉,煮熟后切好,分给全村一户一碗,以示庆祝。固然,昌哥的兄弟兴哥球技也是不赖的,长得比力高,擅于扣球和拦网。当时,他们兄弟俩去挑完水后,总是把扁担架在两棵菠萝树上充任球网,用脚在地上画线,就开头打起球来。他们并不“画脸”,只是定好谁输谁就多干些农活,如放牛,上山捡柴什么的。

我是上了学才开头摸球的,事先年岁小,大人怕把我踩伤就不让我上场。我就去找坚固一点的墙壁练球,把球往前击去,砸中墙壁再返归来回头。下了课之后,可以不去掏鸟窝,可以不去摸泥鳅,但这球是一定要练的,偶尔练到入夜,会被母亲拿根棍子逼回家用饭。略微大一点后,我可以上场打球了,个子小当不了主攻手,但当个后卫发发球也是可以的。当时分,真是打球上瘾的。偶尔大中午太阳烤着大地,天气热得可以孵小鸡,也要约上三五小球手,脱掉上衣赤着脚,为着那一个球“不知存亡”。为此,脚上长几多水泡临时不提,就这肤色,不知情的还以为哪个非洲小兄弟移民过去了呢。

厥后,我因念书去了县城,再厥后去了三亚,很少再摸过排球了。这种乡野排球也徐徐展现出扫除的态势,如今镇上很多排球场的球网被卸了下去,只剩那两根铁杆孤零零的立在那边。事先很多后生也和我一样出走故乡,而那些伯爹多数腿脚生锈,乃至一些以前故去了,好比那位力气大的跃富伯爹。有一回我同四叔喝酒,他细数呆在村里的人数,竟不敷二十人,与从前繁华的情形比拟真是不堪唏嘘。

但就在我以为我们的排球将就此埋没的时分,客岁春节在镇上的小学校园里,忽然望见一群比我更为年轻的十二三岁的小后生跑跑跳跳在玩着排球,事先刹时就有一种欣喜之感浮上心头。大概,我们的排球并没有沉溺;大概,只是应了那句话罢了——盛宴之后另有盛宴,只不外换了一拨相貌。

作者简介:郑作伟,90后,海南省屯昌人,曾有散文诗歌作品公布于《海南日报》、《海南农垦报》、《三亚文艺》、《琼山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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